新入陆花复嫣焦修关李,缅怀张智尧宁静版宗保桂英,牛及/黑研/宝黛/静临/团兵/高绿/野神/亚梅/ggad/栖灿,沉迷排舞,音乐剧本命大悲、JCS、魅影和一粒沙。

【琅琊榜原著】【靖苏】原著靖苏片段全整理(五)


【第五十一章片段】侵地案

注意:

此章苏哥哥掉线。我把景琰的办案片段单独剪进来是因为电视剧给姑娘们留下了一个靖王蠢钝顽固的印象,弹幕里一群开上帝视角的人乐此不疲地刷水牛有情有义没脑子,尤其33集苏哥哥金句一出,靖王被群嘲,甚至有人说他那么蠢做皇帝只能活一集真想揍他之类的话,让本琰吹非常憋屈。

只想借下面这段表明,靖王很能干,很聪明,他只是生性耿直不善权谋,憎恶满腹心机算计人心而已。很多事他不是不懂,而是根本不想懂,借用纸巾老师夸小方的一句话:看得懂世态炎凉却从未放弃善良。

靖王武能领兵打仗,文能处政治世,办事干净利索,做人光明磊落,体谅民间疾苦,有恒心,有仁心,更别提他为心中那点孤愤,甘心被放逐十余年,矢志不渝的高尚情操了。这样的人都要被嘲笑,我想也是社会的悲哀吧。

    

本应是辞旧迎新,喜气洋洋的时段,京城里的气氛却因为皇帝的一道旨意而陡然紧张了起来。

  “滨州侵地案,令靖王萧景琰主审,三司协助。

  查明立判,不得殉私,钦此。”

  从宣旨太监手里正式接过明黄绸旨的第二天,萧景琰就宣布了协审的三司官员名单,本已震动的朝野立时又多震了一下。

  如果说靖王主审使得庆国公在此案中脱罪的可能性变得十分缈茫的话,那这份协审官员的名单,更是彻底将他打入地狱。

  虽然朝中官员有的骑墙、有的偏向、有的首鼠两端,但能跻身于庙堂之上多少也有几分聪明,被靖王选中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主儿,大家也知道个七八分。

  庆国公此番在劫难逃,几乎立即成为朝中共识。

  不仅亲朋故旧无一敢施以援手,甚至连公认他最大的靠山——誉王萧景桓也表现出奇怪的态度。

  刑部是誉王的地盘,靖王审案的主要地点就在这里,本来大家都以为他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制肘,没想到誉王却配合得令人惊异,要人要物,都是一句话的事儿,从不打半点麻烦,若有人无意中怠慢了一丝半缕,还会受到严厉的训斥。

  本已岌岌可危的庆国公弃子之势至此已定,唯一的悬念只剩下他最终会否被皇帝恩赦饶了性命,一品军侯的荣华富贵肯定是没有了。

  侵地案开审近十天后,还尚未结案,各地已陆续听闻了风声。

  相似性质的案件呈卷从四面八方飞向京城,有过兼并行为的豪门也开始悄悄向耕农退地补偿,时不时也会发生一些胁迫封口的事件。

  靖王在处理这些继发事件时展示了他不为人知的行事风格,沉稳中有果决,坚守中有灵活,与协审众官员的配合也两相愉快。

  一桩原本可能引发乱局的大案因为皇帝支持,誉王配合,帮手能干,被靖王办得甚是干净,赢得众人交口称赞。

  不到一个月,案件已基本审结,庆国公及其亲朋主犯共十七人,被判绞侯监,家产悉数被抄没,男丁发配,女眷没官。

  立押封卷后,靖王带着同审官员,一起入宫见驾,回复旨意。

  梁帝很快将他们召进了咸安殿。

  迈入殿门后,靖王才发现誉王已在驾前,而且好象并不是才进来的。

  “琰儿,你的差使办完了。”梁帝漫声问了一句。

  “儿臣遵从父皇旨意,已审结庆国公涉嫌伙同亲族侵产耕家田产,并杀人害命一案。

  案卷在此,请父皇查阅。”

  梁王接过太监转呈上来的卷宗,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神色淡淡地“嗯”了一声,随手便将案卷递给了一旁的誉王,扫视了一下阶前诸人,问道:“案文是由何人执笔?”

  靖王回道:“刑部主司蔡荟。”说着便示意蔡荟上前拜见。

  “写得好。

  条理清楚,言之有据。”梁帝看了蔡荟一眼,目光又移回到靖王身上,沉默了一会儿,方道,“你做得也不错,还要处理好后面的事情,继续稳住局面。”

  “儿臣遵旨。”

  誉王插言笑道:“这案子的确办得漂亮,父皇真是选对人了。

  这么大一桩案子,亏得是景琰,要是换了旁人,只怕现在还团团转呢。”

  梁帝温和地看着他,脸上露出笑容:“你这次也很懂事,让朕省了不少的心。

  朕的皇子中,也就你最是稳重识大体。

  听说你还主动帮景琰处理一些事情,是吗?”

  “孩儿是怕景琰很少来刑部,有不顺手的地方,所以帮他打打杂。”誉王一面笑着,一面摆手。

  “你这是有心胸,朕很喜欢。

  来人……”梁帝微微抬了抬手,召来近身内侍,“取金珠皇缎四表,赏给誉王。”

  “儿臣谢父皇隆恩。”

  靖王辛苦查案,差使办得又快又漂亮,也不过得了两句不咸不淡的赞语,誉王不过零零碎碎没添麻烦而已,却蒙如此重的恩赏。

  陪同靖王来复旨的一众三司官员看在眼里,嘴上虽没说,心中都极是不忿。

  面对父皇的偏爱、誉王的得意与同僚的同情,靖王自己倒没有什么异样。

  不公与委屈这些年早就习惯了,梁帝的盲目与偏宠现在已不能给他带来丝毫的沮丧,反而激起了他熊熊的斗志。

  从咸安殿告退后,靖王与三司官员刚刚分手,誉王就从里面赶了出来,老远就喊着:“景琰,你等一下。”

  若按以前的性子,一定是当没听到就走了,可对于现在的萧景琰来说,自己的喜恶已经不算什么了,所以他停住了脚步,平静地转过身来。

  誉王赶至近前,满脸都是友爱的笑容,握了靖王的手解释道,“你别委屈,父皇对你办的这个差使十分满意,他是打算等你把整个事情都结束后再一起封赏……我是无功受禄,沾了你的光,那些金珠皇缎,如果你不嫌弃,我这就让人送到你府上去……”

  “皇兄客气了。

  我只专武事,用不着这些。”

  “哪里是给你用的?弟妹们才正好适用……”

  靖王皱了皱眉,淡淡道:“皇兄不知我府中只有侧妃么?论规格用不起这些东西,多谢皇兄的好意了。”

  誉王怔了怔,明明是最长袖善舞的人,这一刻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若论礼制,靖王是郡王而非亲王,他的侧妃位次更低,不能佩金珠服皇缎。

  可是这条规矩其实也并没有执行的那么严格,不要说各府侧妃,甚至有些侯夫人都曾佩过仿金珠以示时尚,皇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把这当成一回事。

  偏偏靖王这一板一眼的脾气,非要守这个规矩不可,自己还不能说他错了,只好讪讪笑两声,道:“是我思虑不周了。

  不过你这般能干,封亲王也是迟早的事,没什么大的关碍………对了,正月眼看就到了,我初五那天排年宴,景琰你一定要赏光哦,往年都请不动你……”

  靖王心道你往年也没请过我,不过他当然明白誉王此举是为了向外界展示两人之间的友好关系,所以也没为难他,缓缓点了点头道:“应该去给皇兄皇嫂请安的。”

  誉王见他虽然仍象以前一样神情冷淡,但好歹已有了回应,可见自己最近时常回护他的人情有了效果,心中甚喜,正要多亲近几句,皇后的一名女官过来催他快去正阳宫,没办法只好丢下一句“有什么麻烦事情,尽管来找我啊”,便匆匆离去了。

  对于誉王的示好,萧景琰处理得相当冷静,既没有热情的回应,又让人感觉到若有若无的偏向。

  由于他平素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很冷硬的,这一丝丝偏向,就已足以引发各式各样的联想。

  太子眼看着好容易打翻了一个庆国公,又冒出一个更不得了的靖王,极是气闷。

  反倒是谢玉沉得住气些,被誉王在朝堂上故意甩了好几次脸子,也隐忍不发。

 

-------------------------------------------

 

【第五十五章片段】调兵遣将

 

背景:越氏复位,萌大统领来跟苏兄唠嗑。

 

蒙挚不满地瞪他一眼,“你上次去靖王府,怎么不叫我陪你去?”

  “你想给我撑腰,镇一镇那群莽汉么?”梅长苏呵呵笑了起来,“说的也是,那都是些吃硬不吃软、重英雄敬好汉的人,如果蒙大统领都对我尊敬有加,任谁都不敢小瞧我了。”

  “你还说呢!自己一个人去不说,还在那儿当了回恶人。

  靖王府将来可是你安身立命的地方,怎么一去就得罪人?”

  “你放心,靖王府聪明一点的人只会感激我,不会记恨我。

  会对我觉得不满的都是些有四肢没头脑的莽夫,这类人我暂时不想管,等哪天交到我手上了再调教。

  你忘了,管这些打打杀杀的武将们,那可是我最擅长的事。”

蒙挚想了想,也不由一笑:“这话说的倒也是。”

……

“这么说来,受益的还是誉王……”

  “只有誉王么?”梅长苏转过头来,目光明亮,“靖王不也一样吗?既然大家都是庶子,以后就谁也别说谁的出身低。

  太子、誉王、靖王,还有其他的皇子们,大家都是同等的,就算有所差别,这种差别也无伤大雅,与嫡庶之间的那种差别完全不是同一个性质,根本无须常挂在嘴边。”

  “对啊!”蒙挚一击掌,“我怎么没想到,誉王把太子一手拉下来,就等于是同样地把靖王拉了上去,因为他强调的是,嫡庶之分才是难以逾越的,而对于庶子与庶子之间,出身并不是最重要的因素,这一条虽然适用于他自己,但同样适用于靖王啊!”

 

----------------------------------

 

【第五十八章片段】过往无痕

 

注意:殊凰相认,电视剧高甜片段在原著里简直是殊凰cp的末日啊。以下为苏哥哥跟霓凰妹妹商量怎么撮合她跟聂铎的兄妹八卦。

    电视剧的霓凰很让人心痛,我更盼望原著的结局,我真心喜欢林殊哥哥面前可爱呆萌的郡主,希望她能幸福喜乐。独守空房怀念厮人这种事让皮糙肉厚的琰琰做就好了。

 

霓凰猛地咬住了下唇,将脸侧向了一边,倔强地不愿让人看到她脆弱的表情:“不这样又能怎样呢?自从我知道他是聂铎之后,我就明白我们的未来不会平顺。

  我曾经希望他能假造一个身份参加这次择婿比武,希望他一关一关地闯到我面前来,可是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出现……有多少次我看着你,想要问你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却又害怕他只是隐在江左盟里藏身,而你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直到后来你托夏冬姐送信,我才确认你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因为他连我们之间的事都告诉了你,应该对你就已经没有任何隐瞒了。”

  “你说的没错,”梅长苏的音调极其平稳,仿佛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魔力,“聂铎很信任我,他对我而言没有秘密,而我对他也是一样。

  我现在希望你也能同样的信任我,我会尽我所能,让你们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一起,可以在迎凤楼上举行你们的婚礼,没有面具,没有伪装,用真实的名字,坦然地接受任何人的祝福……”

  “这怎么可能?”霓凰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除非赤焰军可以平反,否则这绝对只是一场无法实现的幻梦。”

  “事在人为,”梅长苏冷冷道,“难道你相信赤焰军真的是叛军吗?”

  霓凰后退了一步,香肩微微发颤,“我不知道……当时我还小……我只知道自己认识的那几个人,是绝对不会背君叛国的……但现在说这个有意义吗?铁案已定,太子和誉王谁都不会给赤焰军平反的,因为这桩旧案原本就是他们最得意的一个杰作啊!”

  “是的,太子和誉王谁也不会给赤焰军平反,”梅长苏的目光定定地投向前方,肌肤下似乎渗出了丝丝寒意,“但也没人想过要指望他们。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其实只有一条路好走。”

  霓凰的樱唇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面色乍白之后又突转潮红,一些原来模糊不清的东西渐渐从迷雾中显现出轮廓,结论已经呼之欲出。

  “靖王……你……你想扶持的是靖王……”

  面对梅长苏的默然不语,霓凰的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但毕竟是历经沙场的女将军,她只深吸了几口气,便快速地稳住了自己的情绪,镇定了下来。

  “你说的对,的确只有靖王才能……”霓凰郡主抿住朱唇,在原地踱了几步,“可是太难了……实在太难了,一个不小心,就是踏入死地,再也不能回头。”

  “谁会想要回头呢?”梅长苏淡淡道,“以后你也许可以问问聂铎,他可曾有片刻想过回头?”

  “聂铎他不一样啊,他是赤焰旧人,是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可是你……”霓凰梗了一下,仿佛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你……你又是谁?你为什么要为了赤焰军的旧案,冒如此大的风险?”

……

   不知是因为隐瞒不住,还是原本就不忍再继续隐瞒,他并没有回答这句问话,反而将脸转向了一边。

  “当聂铎讲到他的宗主时,敬爱之心昭昭可见,决不象你所说的大家只是分工不同,”霓凰执拗地又转到他的正面,坚持要盯着他的眼睛,“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聂铎的痛苦会那么深,就算我曾经是他战死同袍的未婚妻,他也没有必要象现在这样挣扎逃避,除非……除非他知道……”

  “霓凰,”梅长苏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聂铎只是有一点钻牛角尖。

他慢慢会好的,你不要多心。”

……

  “霓凰,你听我说,”梅长苏静静地拥着她,轻柔地抚摸她的长发,“你先不要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一天我会让聂铎原原本本告诉你的,可是现在……你能不能听我的话,乖乖回穆王府去,我们今天会面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即使是夏冬和靖王也不可以。

  以后如果再相见,我还是苏哲,你还是郡主,不要让其他人看出异样来,你做的到吗?”

  霓凰用衣袖印去脸上的水迹,振作了一下精神,点点头,“我知道,你现在要做的事很难,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作者废话:景琰最为人诟病的就是所有人都认出小殊,只有他没认出来。但他们永远不提的是,苏哥哥想不想告诉他们。

蒙挚是早有通信;霓凰是苏哥哥不忍心隐瞒,说了真相无伤大雅反得强助;静妃纯属机缘巧合,她得知的渠道景琰无从知晓。

而苏哥哥面对景琰永远是最高级别戒备伪装状态,当全世界都在欺骗一个人的时候,当靖王无论怎么质问怎么怀疑,都得不到确切答案的时候,他只能怀疑自己弄错,永远无法得到真正的确认。

要不是意外暴露,苏哥哥永远也不会告诉景琰真相,他是在保护他,不舍得他的挚友得而复失,也是自己近乡情怯,面对最爱的那个人反而无法坦然相对。

最典型的类比就是新兰了,改头换面,叫人如何相认?《十年后的陌生人》哭死我)

 

-----------------------------------

 

【第六十二章片段】宫中疑云

 

背景:黑火药不知去向,皇后中毒,靖王来通风报信。水牛其实挺关心苏哥哥的身体的。

 

正在神思飘浮之际,外面院门突然一响,接着便传来黎纲的声音:“请,请您这边走。”

  梅长苏眉尖轻轻挑了一挑。

  虽然有人上门,但绝不会是他正在等待的蒙挚,也不会是童路。

  因为如果是那两人,不会由黎纲在前面如此客气地引导。

  “飞流,去把那张椅子,搬到苏哥哥床旁边好不好?”

  飞流把手里的几瓣橘子全部朝嘴里一塞,很听话地将椅子挪到指定的位置。

  等他完成这个动作之后,房间的门已被推开,黎纲在门外高声道:“宗主,靖王殿下前来探病。”

  “殿下请进。”梅长苏扬声道。

  随着他的语声,萧景琰大踏步走了进来,黎纲并没有跟在身后,大概是又出去了。

  “苏先生放心,没人看到我到你这里来,”靖王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先生的病怎么样了?”

  “已是无恙。

  只是因为在渥汗,不能起身,请殿下恕我失礼。”梅长苏伸出手掌指向床旁的座椅,“殿下请坐。”

  “不必讲这些虚礼了,”靖王脱去披风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在查皇后生病的事情吗?”

  梅长苏淡淡一笑,“殿下怎么知道?”

  “我想以你的算无遣策,应该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件不寻常的事吧……”

  “难道殿下也觉得,皇后的病并不是寻常的病?”

  “我不是觉得,我是知道。”靖王的线条明晰的唇角抿了一下,“所以才特意来告诉你,皇后中的是软蕙草之毒。”

  梅长苏微微一惊,“软蕙草?服之令人四肢无力,食欲减退,但药性只能持续六到七天的软蕙草?”

  “对。”

  “殿下为何如此肯定?”

  靖王神色宁静,口气平谈地道:“我今天入宫请安,母亲告诉我的。

  皇后发病时,她正随众嫔妃一起去正阳宫例行朝拜,就站在皇后前面不远处,所以看的清楚。”

  梅长苏眸色一凝,缓缓道:“静嫔娘娘……是怎么判断出那是软蕙草的?”

  “母亲入宫之前,经常见这种草药,熟悉它的味道,也知道它发作时的症状。”靖王看了看梅长苏的表情,又道,“你也许不知道,我母亲曾是医女,她是不会看错的。”

  “殿下误会了,我不是不相信静嫔娘娘的判断,我只是在想……到底是谁能在皇后身上下手,却又只下这种并不烈性的草药?”梅长苏凝眉静静地沉思,额上渗着薄薄的细汗,因为焦虑,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捻住锦被的一角,慢慢地搓弄,不知不觉间,指尖已搓得有些发红。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如此操心?”靖王皱眉看着他的脸色,有些不忍,“又不单是你我查,誉王虽不知皇后病因为何,但也已经开始在宫里大肆追访,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下药之人了。”

  梅长苏闭了闭眼睛,有些虚弱地笑了一下:“殿下说的不错,最糟的情况也只是皇后参加不了祭礼,的确不算影响太大的事件,想不通也罢了……”

  “苏先生想事情的时候,手里也会无意识地搓着什么东西啊?”

  梅长苏心头微震,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的放开了被角,笑道:“我常常这样,就算是不想事情发呆的时候,手指也会乱动的。

  我想很多人都有这种习惯吧?”

  “是啊……”靖王眸中露出一丝怀念之色,“我认识的人中,也有几个这样的……”

  梅长苏把双手笼进暖筒中,扯开话题:“这一向苏某疏于问候,不知殿下您近况如何呢?”

  靖王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当然是在忙苏先生交待下来的事情。

  府里营里都整治了一下,在外面也是按着你的名单在交朋友……苏先生确是慧眼,选出来的都是治世良臣,与他们交往甚是愉快。

  对了,我前几天在镇山寺碰巧救了中书令柳澄的孙女,这也是你安排的吗?”

  梅长苏歪着头瞅了他半晌,突然笑了起来:“殿下真当我是妖怪吗?”

  “呃……”靖王猜错,有些不自在,“那是我多心了……”

  “不过殿下倒提醒了我,也许真的可以好好策划一下,找几个重要的人下手,让殿下多攒点人情。”

  靖王冷笑,似有些不太赞同:“人情中若无真情,要之何用?交结良臣,手腕勿须太多,与人交往只要以诚相待,何愁他们对我没好感?先生还是多休养吧,就不必操这个心了。”

  “有道是君子可欺之以方,只有诚心,没有手腕也是不行的,”梅长苏看着萧景琰微露寒意的眼睛,语调竟比他更冷,“若夺嫡这种事,只是在比诚心,比善意,何来史书上的血迹斑斑?殿下现在只是小露锋芒,尚能再隐晦几日,一旦太子或誉王注意到了你,只怕就再无温情脉脉。”

  靖王面色冷硬地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先生的意思我明白。

  我已走上此路,当不至于如此天真。

  我刚才所说的,也只是因人而异,这世上有些人,你越弄机心,反而越得不到。”

  梅长苏唇边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容,静静道:“用人之道,本就不能一概而论,我有我的方法,殿下也有殿下的策略,我来量才,殿下品德,有时以才为主,有时以德为先,这要看殿下把人用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了。”

  靖王浓眉微皱,低下头默默地细品这番话。

  他本是悟性极高之人,没有多久就领会到了梅长苏的话中之意,抬起双眸,坦坦然地认输道:“先生的见识确实高于景琰,日后还请继续指教。”

  梅长苏一笑,正要说两句舒缓些的话,突然从窗户的缝隙间看到童战在院子里徘徊,显然是有事情要来告知,却又碍于屋内有人,不敢贸然进来。

 

---------------------------------------

 

【第六十三章片段】火药

 

背景:宫羽怕宗主在埋了火药的京城乱逛,一片痴心送了一只能闻出火药味的灵貂,结果被宗主转手送给靖王竹马。

 

  “殿下不介意我的一个下属进来说点事情吧?”梅长苏原本打算不理会童路,但旋即又改变了主意,微笑着询问。

  靖王也是个很识趣的人,立即起身道:“苏先生忙吧,我先告辞了。”

  “请殿下再稍待片刻,我觉得他所说的事情最好让殿下也知道。”梅长苏欠起身子,也不管靖王如何反应,径自扬声对外道:“童路,你进来。”

  童路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但立刻就镇定了下来,快步走上台阶,推开房门,还未抱拳施礼,梅长苏已经以目示意:“见过靖王殿下。”

  “童路见过殿下!”年轻人甚是聪明,一听见客人的身份,立即撩起衣衫下摆,拜倒在地。

  “免礼。”靖王微抬了抬手,向梅长苏道:“是贵盟中的人么?果然一派英气。”

  “殿下谬赞了。”梅长苏随口客气了一句,便问童路道:“你来见我,是回报火药的事么?”

  “是。”童路起身站着回话。

  “殿下不太清楚这件事,你从头再细说一遍。

  ”

  “是。”虽然面对的是皇子,但童路仍是一派落落大方,毫无畏缩之态,“事情的起因是运河青舵和脚行帮的兄弟们,发现有人把数百斤的火药分批小量的夹带在各类杂货中,运送进了京城……”

  只这开始的第一句,靖王的表情就有些怔忡,梅长苏一笑,甚是体贴地解释道:“殿下少涉江湖,所以不太知道,这运河青舵和脚行帮,都是由跑船或是拉货的苦力兄弟们结成的江湖帮派,一个走水路,一个走旱路,彼此之间关系极好。

  虽然位低人卑,却极讲义气,他们的首领,也都是耿直爽快的好汉。”

  靖王一面点着头,一面看了梅长苏一眼。

  虽然早就知道这位书生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宗主,但因为他本人一派书卷气息,外形也生得清秀文弱,常常让人忘记他的江湖身份,此时谈到了这些事情,心中方才有了一点点觉悟,意识到了他在三教九流中的影响力。

  “因为是大批量的火药,如果用起来杀伤力会很大,为了确保宗主的安全,我们追查了一下火药的去处,”童路在梅长苏的示意下继续道,“没想到几经转折之后,居然毫无所获。

  之后我们又奉宗主之命,特意去查了最近漕运直达的官船,发现果然也有曾夹运过火药的痕迹。

  这批官船载的都是鲜果、香料、南绢之类贵宦之家新年用的物品,去向极杂,很多府第都有预定,所以一时也看不出哪家嫌疑最大。”

  “但能上官船,普通江湖人做不到,一定与朝中贵官有关。”靖王皱着眉插言道,“你们确认不是两家官运的吗?”

  靖王口中的两家官运,在场的人都听得懂。

  按大梁法度,朝廷对火药监管极严,只有兵部直属的江南霹雳堂官制火器,户部下属的制炮坊制作烟花炮竹以外,其他人一律不得染指火药,所谓两家官运,就是挂着霹雳堂或制炮坊牌子的火药运输与交易,除此以外,均是违禁。

  “绝对不是,官运名录里,根本没有这批火药的存在。

  “童路肯定地道,“官船货品的去向几乎满布全城,本是漫无头绪,一时间还真的让人拘手无策,没想到无巧不成书,居然遇到……”

  “童路,你直接说结果好了,”梅长苏温和地道,“殿下哪有功夫听你说书。”

  “是,”童路红着脸抓抓头,“我们查到,这批火药最终运到了北门边上一个被圈起来的大院子里,那里有一家私炮坊……”

  “私炮?”

  “殿下可能不知道,年关将近时,炮竹的价钱猛涨,制炮售买可获暴利。

  但官属制炮坊卖炮竹的收入都要入库,户部留不下来,所以原来的尚书楼之敬悄悄开了这个私炮坊,偷运火药进来制炮,所有的收入……他自已昧了一点儿,大头都是太子的……”

  “你是说,太子与户部串通,开私炮坊来牟取暴利?”靖王气得站了起来,“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殿下何必动怒呢?”梅长苏淡淡道,“楼之敬已经倒台,沈追代职之后必会严查,这个私炮坊,也留不了多久了。”

  靖王默然了片刻,道:“我也知道没必要动气,对太子原本我也没报什么期望,只是一时有些忍耐不住罢了。

  苏先生叫我留下来听,就是想让我更明白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吧?

  “这倒不是,”梅长苏稍稍愣了一下,失笑道,“童路进来之前我也不知道他们竟然查到了这个。

  我只是想让殿下知道有批下落不明的火药在京城,外出到任何地方时都要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还打算顺便把小灵给你……”

  “小灵?”

  “一只灵貂,嗅到火药味会乱动示警,我原想在火药的去处没查明之前,让小灵跟着殿下的……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还真出乎我意料之外呢。”梅长苏说着,从怀里捉出一个小小圆圆胖嘟嘟的小貂,递到了童路手上,“拿去还给旧主吧,没必要让它跟着了,我又没时间照管。”

  靖王神色微动,问道:“这小貂不是你的?”

  “不是,是我们盟里一位姑娘的。”

  靖王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

  梅长苏做了个手势让童路退下,转头看了靖王一眼,低声道:“殿下是不是觉得我此举有些凉薄?”

  靖王目光闪动了一下,道:“那位姑娘送来灵貂,自然是为了担心你会被火药误伤,但你却随意决定把这小貂转送给我,岂不辜负了别人的一番关爱?不过你对我的好意我还是心领了,这原本也不是我该评论的事。

  只是你问,我才坦白说出来罢了。”

  梅长苏默默垂首,没有答言。

  其实这些待人接物的道理他何尝不明白,只是心里有了一个拼死也要达到的目标,那么其他的一切就都因为这个目标的存在而分了主次。

  既然已选了靖王做主君,自然事事以他为优先,宫羽的感觉如何,现在已无余力多想。

  “殿下,”梅长苏将脸微微侧开,换了话题,“你是不是跟静嫔娘娘说了什么?”

  靖王一怔,随即点头道:“我决定选择的路,必须要告诉母亲,让她做个准备。

  不过你放心,她是绝对不会劝阻我的。”

  “我知道……”梅长苏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自言了一句,又抬起头来,“请殿下转告娘娘,她在宫里力量实在太过薄弱,所以请她千万不要试图帮助殿下。

  有些事,她看在眼里即可,不要去查,不要去问,我在宫里大约还可以启动些力量,过一阵子,会想办法调到静嫔娘娘身边去保护她,请殿下放心。”

  “你在宫里也有人?”靖王丝毫不掩饰自己惊诧的表情,“苏先生的实力我还真是小瞧了。”

  “殿下不必惊奇,”梅长苏静静地回视着他,“天下的苦命人到处都是,要想以恩惠收买几个,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比如刚才你见到的童路,就是被逼到走投无路时被江左收留的,从此便忠心赤胆,只为我用。”

  “所以你才如此信任他,居然让他直接见我吗?”

  “我信任他,倒也不单单是信任他的人品,”梅长苏的眸中渐渐浮上冰寒之色,“童路的母亲和妹妹,现在都在廊州居住,由江左盟照管。”

  靖王看了他片刻,突然明白过来,不由眉睫一跳。

  “对童路坦然相待,用人不疑,这就是我的诚心;留他母妹在手,以防万一,这就是我的手腕,”梅长苏冷冷道,“并非人人都要这样麻烦,但对会接触紧要机密的心腹之人,诚心与手腕,缺一不可,我刚才跟殿下讨论的,也就是这样的一个观点。”

  靖王摇头叹息道:“你一定要把自己做的事,都说的如此狠绝吗?”

  “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梅长苏面无表情地道,“人只会被朋友背叛,敌人是永远都没有‘出卖’和‘背叛’的机会的。

  哪怕是恩同骨肉,哪怕是亲如兄弟,也无法把握那薄薄一层皮囊之下,藏的是怎样的一个心肠。

  ”

  靖王目光一凝,浮光往事瞬间掠过脑海,勾起心中一阵疼痛,咬牙道:“我承认你说的对,但你若如此待人,人必如此待你,这道理先生不明白吗?”

  “我明白,但我不在乎,”梅长苏看着火盆里窜动的红焰,让那光影在自己脸上乍明乍暗,“殿下尽可以用任何手腕来考验我,试探我,我都无所谓,因为我知道自己想要忠于的是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背叛。”

  他这句话语调清淡,语意却甚是狠绝,靖王听在耳中,一时胸中五味杂阵,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室内顿时一片静默,两人相对而坐,都似心思百转,又似什么也没想,只是在发呆。

  就这样枯坐了一盅茶的功夫,靖王站了起来,缓缓道:“先生好生休养,我告辞了。”

  梅长苏淡淡点头,将身子稍稍坐起来了一些,扶着床沿道:“殿下慢走,恕不远送。”

  靖王的身影刚刚消失,飞流就出现在床边,手里仍然拿着个柑橘,歪着头仔细察看梅长苏的神情,看了半晌,又低头剥开手中柑橘的皮,掰下一瓣递到梅长苏的嘴边。

 


评论 ( 1 )
热度 ( 59 )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名草本命亚梅 | Powered by LOFTER